荀曦

《饮食男女》的电影开头，是一个很精彩的做菜片段。安静的鱼在清澈的水缸中，老朱一把劲地把鱼抓起，麻利地开始做菜的程序。刷鱼切鱼，切肉，切萝卜配菜，每个动作都流利顺畅，尤其是老朱坐在凳子上，双手拿着刀，晃着脑袋，有节奏地剁着肉碎时，不免让人感觉到做菜时那种怡然自得。

我很喜欢这几钟的厨房拍摄，接地气的家庭厨房，排放整齐的刀具，传统的竹编蒸笼，锁得深深的鸡笼，漫在厨房里的水汽蒸汽汤料味道以及从窗外洒进来，恰到好处的柔色的光，一一叙说着诞生在这间厨房里的美妙。我重重复复地把这几分钟的片段看了一遍又一遍，不禁想拿起厨房里的刀，认真地切上几样菜，小煮几样自己喜欢吃的菜。

跟雅文合租的时候，每到星期五的晚上，我都会在网上搜索不同的菜式，看哪样可以在星期六的饭桌，摆上台面。

从前最常做的菜是酱蒜蒸排骨。每当去到菜市场，总是会先把所有的猪肉档逛一遍，然后看哪家的排骨比较精细小块实惠，我便会跑上去买。我喜欢小块的排骨，完全是基于童年的记忆。小时候，我妈做蒸排骨的时候，总会放到饭煲里蒸，等蒸熟时，满满的骨香味随着饭蒸腾起的水汽，细细地弥散在客厅中。端出盘子的时候，一块块切得完整精细的排骨，在豆豉的拌酱下，可爱香喷地摆放在饭桌上。于是，我打小就觉得，排骨就应该是精细小块的样子。

把排骨买回后，洗净放入沸腾的水中煮至有白色肉末漂浮后打捞起来，置于一旁放凉。接着，把在等待时间里切好拌好的酱汁，徐徐地倒入排骨中央，用手慢慢地将每一块排骨都涂满酱汁。酱汁主要由蒜蓉，生抽，耗油，葱花以及少许的辣椒搅碎混成。等搅拌完排骨后，再倒一些酱料在整碟排骨的中间，放在三角架子上，先大火蒸到水沸，尔后在小火慢慢地蒸，等整碟排骨肉色变暗，变熟，便可以上桌。若你喜欢吃葱，可添一些葱花，那么配上红色的辣椒，在窗外稀薄的阳光照射下，时常显得鲜艳好看。

记得第一次弄时，花费的时间有点多，笨手笨脚地把菜端上桌时，生怕雅文说不好吃。看她把第一块排骨吃进嘴中后，我连忙急促地问她好不好吃。

她故意地咽了一口水，示意把整块排骨都吞了下去，慢慢地回答我说：“很好吃。”

那时，听了，内心花开的声音，如竹子在春日无人的夜晚，节节攀升的清脆爽朗声音般，令人愉悦得很。